我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成功嫁给了豪门继承人顾景琛。 他是顾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天之骄子，但是有严重的社交障碍。 而我，就成了他的人形数据库，记住他生意场上每一个对手、每一个客户、每一个合作伙伴的全部资料。 从对方的生日到对方老婆的爱好，从对方公司的财报到对方小三的电话。 我以为，只要我帮他把事业打理得风生水起，让他从变成商界翻云覆雨的新贵，他总会爱上我。 直到苏婉心，从国外回来。 他当着全公司的面，向我递上离婚协议。 理由是，我的存在，我的记忆力，我为他打造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是个“病人”，严重阻碍了他和苏婉心的正常恋爱。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荒谬的背叛，就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在ICU里醒来， 顾景琛竟然买通了医生，篡改了我的病历。 对外，他宣布我抢救无效，意外身亡。 对内，他把我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一个植物人。 他在我的病床边，对着根本无法动弹的我，轻声说： “诺雅，婉心说，我的病根就是对你的能力产生了依赖。只有你彻底消失，我才能真正康复。” “你放心，我会每年都来给你扫墓的。” 最后，他亲手拔掉了我的呼吸管。 再一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 回到了顾家管家找到我，趾高气扬地甩给我一份“替身新娘”协议的那天。

我一家人在一个晚上全都离奇死光了，而我却被当成了嫌疑人带到了警局做笔录。 “8月12日晚上，从八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也许是因为面对的是一个弱小的女性，这次问话是由一位女警察负责的。 但她说话的语气可谈不上温和，甚至看我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对一个sha人犯的厌恶。 刺目的灯光加上封闭压抑的审讯室，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我舔了舔干裂得发疼的嘴唇，嗓子干得几乎说不出话。 用了好大的劲儿，我才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不记得了。”

孙子过生日那天，儿子带回来一个说是卖身葬父的柔弱姑娘。 这姑娘一脸楚楚可怜，看着就让人心疼。 结果那不成器的儿子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嚷嚷着人家是正经人家闺女，要休了我女儿另娶她。 我当场冷笑，没多废话，直接让人把他解决了。 然后立马立孙子为继承人，接掌家业。 真是笑掉大牙，谁不知道我儿媳才是我亲闺女？那点小心思，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说，浅浅在哪？”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铁，砸在我的耳膜上。 我抬头，看着高踞于掌门宝座上的凌霄。我的师父。 大殿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得我胸口发疼。殿外的风雪刮得正紧，几缕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像蛇一样缠上我的脚踝。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我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

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我丈夫沈墨白，送了我一份大礼。 他和他藏了十年的初恋情人，在我妈留给我的别墅里，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激情戏。 而我，就在二楼的卧室门口，听完了全程。 “墨白，我们这样……语诺姐知道了会生气的。”楚婉秋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事后的沙哑。 “别提她。”沈墨白的声音里满是不耐，“一个只会花钱的木头美人，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我娶，我碰都懒得碰她一下。” “你放心，等我把沈氏集团的流动资金问题解决了，就跟她离婚。她手里那30%的股份，还有她那份丰厚的嫁妆，我分你一半。” 我浑身的血，一寸寸冷了下去。 我手里那支准备送给他定制钢笔，被我“咔嚓”一声，生生捏断，割破了我的掌心。 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沈墨白，要我死。 不是肉体上的死亡。 是让我倾尽所有，榨干最后一滴血，然后像垃圾一样被踢开。 他和他的好母亲——沈家老太太，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全球电竞峰会，原定的王牌解说突发心梗，被抬走了。 后台乱成一锅粥。 我是现场唯一有资格替补的数据分析师，苏晚。 也是传奇电竞选手林昭，藏了五年的地下女友。 林昭的经纪人火急火燎地找到我，还没开口，就被他身边的甜美主播宁小雨抢了先。 “苏晚姐虽然分析能力强，但解说需要镜头感，”她一脸“为我好”的无辜，“她的声音条件……万一在台上口吃了，丢的可是我们整个战队的脸。” 我攥紧了手。 童年时的口吃阴影，是我这辈子最深的疤。 林昭是第一个夸我声音好听的人，也是他，一步步把我圈在他的世界里，让我为他分析数据、策划战术，却从不让我出现在镜头前。 他说，是为了保护我。 我信了五年。 现在，我看着他。

化妆间里面，我的未婚夫，正和新晋小花苏蔓蔓拥吻。 “急什么，”苏蔓蔓推开他，声音又娇又喘，“那个老女人还没走远呢。” “怕什么，她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刚从戒毒所出来，翻得起什么浪？”陈奕轩笑了，声音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我让她来，是给她脸了。” “还是轩哥你厉害，五年前一招就把她从顶流的位子上踹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她现在恐怕还以为你是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才对她不离不弃的吧？” “呵，爱她？她也配？不过是我上位的一块垫脚石。”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像是瞬间被抽干。 手脚冰凉，我攥紧了口袋里那枚准备在今晚送给他的，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袖扣。 坚硬的棱角硌得我掌心生疼，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当晚，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陈奕轩的照片，通讯录，拉黑。 午夜，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第三遍，我接了。 “林星瑶小姐，初次问候。我是江慕寒。” “我想说，游戏该换个玩法了。”电话里的男人轻笑一声，“我想投资你。你的演技，你的不甘，你的仇恨……都是最好的商品。而我，是最好的买家。”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好啊，”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那就玩玩。” 游戏开始了。

我装植物人，已经三年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早就醒了。 看着厉景深，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病房里给我念财经新闻，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每一寸肌肤。 那张英俊的脸上，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深情。 深情得能让任何一个财经记者为他写一篇《痴情总裁与他的植物人妻子》的特稿，为他厉氏集团的股价再添一把火。 看着他的白月光温念，每天以“照顾嫂子”的名义住在我家别墅，对我噓寒问暖。 她会握着我的手，柔声说：“清月，你快点醒过来吧，景深他太苦了。” 他们演得真好。 演得我都快信了。 如果不是每天深夜，他们会屏退所有护工，在这间顶级VIP病房里，上演另一出戏码的话。 “景深，今天苏家的股权转让协议，那个老东西签了吗？” “签了。”厉景深的声音压得很低，“用你那个‘病危’的妹妹做要挟，由不得他不签。” “太好了！只要再拿到你手里那百分之十的授权，整个苏氏集团的医疗板块，就都是我们的了！” 厉景深轻笑一声，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像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瓷器。 “别急，等她的保险赔偿金到账，我们就动手。”

手机震动时，我正戴着耳机，指挥公会推倒《帝王心》新出的世界级BOSS。 漫天金光和战利品爆了一地。 公会频道里一片欢呼。 【会长牛逼！“夜神”不愧是全服第一！】 【我靠，这操作，跪着看都学不会！】 我摘下耳机，点开那条催命符一样的消息，是沈亦琛发来的。 “安安，今晚的《帝王心》三周年庆典是商业场合，太无聊了，你在家等我。”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素面朝天、普通到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脸，扯了扯嘴角。 交往三年，他带我出席过任何正式场合吗？ 没有。 在他的朋友和家人眼里，我江安然，一个孤儿院出身、靠着助学贷款读完大学的普通女孩，是他沈大总裁屈尊降贵捡回来的宠物，上不了台面。 我关掉聊天框，打开衣柜。 里面一排排全是朴素的棉质衣裙，色调是寡淡的白、灰、米。 这是沈亦琛喜欢的“安分”。 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干干净净、不争不抢的样子。 为了这份“喜欢”，我藏起了真实的自己，陪他演了三年的戏。 演一个除了温柔听话，一无是处的“平凡女友”。 够了。 我翻出衣柜最底层那个落了灰的箱子，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抹胸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一只浴火的凤凰，张扬又凌厉。 这是我十八岁时，用自己打游戏赚的第一桶金，给自己买的成人礼。 也是我认识沈亦琛之前，最喜欢的样子。 我换上裙子，化了个妆，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眼线是上挑的，红唇是饱满的，眼神里没有了温顺，只有疏离和冷漠。 很好。 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无聊”了。

我丈夫宋景深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脸上是十年如一日的温柔。 “语嫣，该吃药了。” 我盯着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全世界都说我病了。 丈夫、家人、医生、律师……所有人都用同一种怜悯又包容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为我构建了一个完美的世界：大伯健在，家族和睦，我则是那个需要被精心呵护的、精神脆弱的林家女主人。 可我清晰地记得，大伯临死前抓着我的手，他说：“小心宋景深……” 我猛地推开他的手，水杯摔在地上，碎得像个笑话。 “我不吃！你们都在骗我！” 宋景深叹了口气， “语嫣，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十年前，你怀着孕，却坚持要去参加那个项目谈判，结果路上出了严重车祸。孩子没了，你也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 “你把所有过错都归结于大伯，认为是他的压力害了你，所以你的潜意识里，‘杀死’了他。” “语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敬重的人就是大伯，为什么现在要这样诅咒他？” 是啊。 十年前，我流产，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醒来后，我的世界就颠倒了。 而我眼前的丈夫，这个被誉为全城最顶尖的心理咨询师，则成了治愈我的唯一希望。 不等我反驳，二叔林正德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几个家族旁支。 “景深，怎么了？语嫣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痛心疾首：“语嫣啊，景深为了照顾你，十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跟他闹？” 一个堂弟也跟着帮腔：“就是啊，嫂子，姐夫对你多好啊。你忘了？上次你半夜‘犯病’，非说大伯的房间有鬼，姐夫二话不说，拿着桃木剑在里面守了一整夜。” 他们七嘴八舌，每一个字都在歌颂宋景深的伟大，衬托我的无理取闹。 直到他们说完，我才慢慢开口，“演完了吗？” 我看着宋景深，一字一顿：“如果大伯还活着，为什么林氏集团的股权，会在十年前就完成了变更，全部委托到了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