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份协议,又抬头看看我,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就这么简单?”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不然呢?”我反问,“难道还要我跪下来谢谢你的慷慨?”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更难看了。
“楚晚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些东西需要清理。”
他转身,从书房里抱出一个箱子。
“砰”地一声,扔在我脚下。
里面全是我和他有关的东西。
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是我求了他好久才拍的,此刻,相框的玻璃已经碎裂。
我亲手为他织的围巾,他一次都没戴过。
我为他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一对袖扣,还躺在精致的盒子里。
还有……那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
“这些东西,留着碍眼。”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处理一堆垃圾。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拿起了壁炉旁的火钳,将那些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一件一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照片在火光中卷曲、变黑,我们曾经的笑脸变得扭曲可怖。
围巾很快化为灰烬。
那对精致的袖扣,在火焰中失去了光泽。
最后,是那本结婚证。
他拿着火钳,夹着那本红色的册子,在火苗上燎了燎,然后松手。
“这本来就不是真的,”他看着火焰,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才算正式结束。”
火光映着他冷漠的侧脸,也映着我死寂的眼。
我看着那些代表了我两年青春和爱情的物品,在火焰中化为乌有。
眼泪,流干了。
心,也彻底死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他不是在清理物品。
他是在抹除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在他眼里,我楚晚晚,连同这两年的婚姻,都是一个可以随时清除的错误程序。
我以为的温情,不过是对一个高级工具的例行维护。
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一丝火星熄灭。
萧景深以为我会崩溃,会歇斯底里。
但我没有。
我只是转过身,平静地对他说:
“可以了。我明白了。”
这出人意料的平静,让萧景深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大概想不通,为什么前一秒还针锋相对的我,这一刻却冷静得可怕。
我没再看他一眼,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这栋囚禁了我两年的华丽牢笼。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别墅灯火通明,一如我刚来时那样。
只是,里面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呵。
挺好。
从今天起,楚晚晚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全新的,为了复仇而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