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随即,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原来是替身啊……”
“我就说嘛,萧家怎么可能娶一个孤儿。”
“啧,真可怜,正主回来了,这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那些目光,或同情,或嘲弄,或幸灾乐祸,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看向萧景深。
我希望他能说句话,哪怕一句。
毕竟,我曾是他枕边的人。
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温柔地拍了拍苏瑾瑜的手,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对着麦克风,补充了一句,像是给这场闹剧盖棺定论:
“瑾瑜说得对。”
短短五个字,将我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感觉不到脸上血色寸寸褪尽,只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他带我来这里,穿着最美的礼服,不是为了给我最后的体面。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这个替代品,是如何被光鲜亮丽地抛弃。
这才是对苏瑾瑜最好的补偿。
也是对我的,最残忍的羞辱。
宴会草草结束。
我像个游魂一样被司机送回那栋住了两年的别墅。
这里曾被我称为“家”。
萧景深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酒气和苏瑾瑜的香水味。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
“坐,”他指了指我对面的沙发,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们谈谈。”
我没动,只是站着,死死地盯着他。
“谈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谈我怎么滚才最体面?”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微微蹙了蹙眉。
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温顺听话的工具。
“晚晚,别闹。”他声音沉了下来,“你知道的,我从没想过让你当一辈子的萧太太。”
是啊,我知道。
可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足够爱他,铁树也能开花。
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天大的傻子。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城西那套别墅,还有一千万现金,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低头看了一眼,白纸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补偿?”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萧景深,你觉得我的两年青春,就值一套房子和一千万?”
他似乎被我的笑刺激到了,脸色阴沉下来。
“楚晚晚,别给脸不要脸。”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当初嫁给我,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我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嫁给他,是为了钱?
呵。
原来在他心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贪慕虚荣的捞女。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平静。
“好,我签。”
我的干脆,反而让萧景深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抛弃我。
我拿起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晚晚。
三个字,写得无比清晰。
签完,我把协议推还给他。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