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念，但这个名字是个笑话。 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具活体容器。 我的血，被命名为“凤凰泪”，是医学界至今无法复制的奇迹。它能强效促进细胞再生，抑制基因遗传病的突变。 而这个基因病的唯一患者，是傅慎言。 那个站在金字塔尖，手握全球顶级医疗帝国，能一句话决定无数人生死的男人。 他需要我活着，所以我活着。 他从孤儿院把我“收养”进顾家，给了我一个假身份——顾家名义上的养女。实际上，我是他的私人医疗助理。 一个更体面的说法罢了。 血袋、备用器官库，这才是我的本质。 傅慎言把我养在一座专门为我打造的玻璃城堡里，空气要过滤十七层，食物由营养师精确到毫克，二十四小时有人监控我的生命体征。 他对我，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圈禁。 一次常规采血，新来的护士手抖，针头在我皮肤下多探了半秒，留下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淤青。 傅慎言没说话。 他只是用指尖碰了碰那片青紫，眼神沉得像结了冰。 第二天，那个护士的行医执照被吊销，连夜被“请”出了这座城市，人间蒸发。 国内一位顶尖的心脏科权威，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的存在，想绕过傅慎言，高价“借”我去做一项秘密研究。 他的人刚接触到我住的那栋楼的外围安保。 二十四小时内，他的私人医院被曝出重大医疗事故，股票崩盘，被傅慎言的“天启集团”闪电收购，然后直接关停解散。 那位在电视上侃侃而谈的权威，一夜白头，从此销声匿迹。 傅慎言用血腥的事实告诉所有人。 我是他的。 是他的药，他的命。 谁敢动，谁就得死。

嫁入江家第三年，我流产了。 医生说，长期精神抑郁，内分泌失调，这个孩子本来就很难保住。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小腹一阵阵抽痛。 婆婆宋雅琴带着我的小姑子江晚晴，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她手上拎着爱马仕，妆容精致， “身体这么不争气，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承轩是我们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能没有后代。” “既然你生不了，我已经联系了代孕机构，你准备一下，跟承轩去办离婚吧。”

我死在狱中。 以“教唆自杀”的罪名。 我那温文尔雅、被誉为慈善家的丈夫楚景深，亲手将我送了进去。 他说，是我利用心理咨询师的身份，逼死了我们共同的六位富豪客户。 葬礼上，他为我流泪，斥责我背叛了心理学的誓言，辜负了他的爱与信任。 所有人都信他。 只有我，至死都想不明白。 我经手的每一个案例都严格保密，楚景深是如何知道所有细节的？那些心理健康的客户，又为何会接二连三地离奇自杀？ 【系统激活。检测到宿主强烈颠覆性认知……正在读取目标人物表层思维……】 再睁眼，我回到了那场注定将我打入地狱的慈善晚宴前夜。 楚景深正端着一杯红酒，缓步向我走来，眼里的温柔能将冰山溺毙。 “暮雪，明天就是我们基金会最重要的日子，辛苦你了。” 【读心系统启动完毕。】 【楚景深内心独白：这个蠢女人，还真以为这场晚宴是为了慈善。明天，她就要为我完成最后一次完美的心理操控，把张东海那条老狐狸最后一点财产，也“捐”进我的口袋里了。】 【心理状态分析：极度自恋、轻蔑、胜券在握。】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重生了。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实，我前世的死党闺蜜，姜茴，就把一份文件甩到了我脸上。 “林晓雨，给你两条路。一，继续当你的十八线小糊咖，等着被你那好妹妹苏婉儿整死。二，签了它，嫁给沈御寒，当顶流太太。” 我拿起那份《婚前协议》，头还晕着。 沈御寒，国内断层顶流，一张脸颠倒众生，却也是出了名的高冷不近人情。 我，林晓雨，一个被继妹打压到快要查无此人的过气小明星。 前世，我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苏婉儿设计，泼了硫酸，毁了脸，最后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死去。 重来一世，我看着姜茴。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陪我一起跑龙套的小姐妹，而是一身干练的西装，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头衔是“星耀娱乐首席经纪人”。 我抱着她嚎啕大哭。 她心疼地拍着我的背，语气却还是那么“疯”： “哭什么？把眼泪憋回去。” “直接嫁给沈御寒，当他老婆，以后苏婉儿见了你都得喊嫂子，这才叫爽。”

过劳死前，我为顾言深和他的虚拟偶像“星河”献上了一切。 我搭进去五年，所有技术，所有心血。 临死前，我躺在ICU里，看着财经新闻上，他春风得意地召开发布会，身边站着他青梅竹马的甜心影后，苏媛媛。 他宣布，推出由他“原创”的虚拟偶像2.0，一个我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才完成的全新模型。 顾言深对着镜头，满眼深情地看着苏媛媛：“要不是五年前，我被一份不对等的合作协议绑住，我早就和媛媛一起，将这个梦想公之于世了。” 我一手捧红的“星河”官方账号，转发了这条新闻，配文是苏媛媛的口吻：“谢谢言深，让我们的孩子，终于能站在阳光下。” 顾言深温柔地搂住她，在闪光灯下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额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一家三口”。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监护仪上的心跳，拉成一条直线。 我呕心沥血亲手养大的“孩子”，我耗费五年青春成就的梦想，原来从头到尾，只是为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做嫁衣。 顾言深不是我的合伙人。 我是他的工具，他的踏脚石，他榨干我天赋和生命的血肉磨盘。 那份压榨了我五年，让我过劳而死的合作协议，在他嘴里，竟然成了“不对等”的束缚。 真他妈的讽刺。 眼前一片漆黑，极致的恨意将我吞没。

陆景深红到发紫，微博粉丝破亿，号称国民男神。 没人知道，他是我老公。 更没人知道，他是我一手捧起来的。 我结束一场海外收购，提前三天回国，没通知任何人，直奔空降亲子真人秀录制现场，想给女儿瑶瑶和陆景深一个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倒有一个。 偌大的基地，我没找到我女儿。 打电话给陆景深，关机。 我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直播间里，沈墨轩将那个刚刚出道白芷若护在身后，满眼宠溺。 “星澜，芷若不是故意的，你作为前辈就不能大度点吗？” 白芷若委屈地掉着眼泪，手里是我俩MCN的王牌账号，屏幕上是她刚刚手滑打出的、针对品牌方的侮辱性言论。 我猛地抢过手机，迅速删除，然后抬头，冷静地替他俩道歉。 得救后，沈墨轩在庆功宴上将我灌醉。 却在深夜，把我送给了对家公司的投资人当玩物。 我哭着质问他为什么，他双眼含恨： “要不是你抢走了芷若的高光时刻，她怎么会被全网黑？” “既然你这么喜欢力挽狂澜，那我就让你玩个够！” 我被折磨到精神失常，公司被吞并，所有创意和心血被他们榨干。最终，在我生日那天，从我们亲手创建的公司大楼顶层一跃而下。 再睁眼，我回到了这场马尔代夫的品牌直播。 这一次，我笑着看她把那条致命的弹幕，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送出去。

“小雅，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猛地冲过来，死死抱住我。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勒进她的骨头里。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未婚夫陆哲的脸，霎时变得比调色盘还精彩。 “你……认错人了。” 我试图推开她，但她像焊在我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怎么会认错？我的小雅，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妈妈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枯瘦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那触感像干枯的树皮，带着一种诡异的、让我汗毛倒竖的熟悉感。 我僵住了。 一个月前，我刚做完一场号称“天衣无缝”的全脸重塑手术。 主刀医生，是国际上都声名显赫的整形外科主任，林慕白。 车祸毁掉了我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毁掉了我作为苏家大小姐的全部尊严。 是林慕白，像个救世主一样降临。 他说：“苏小姐，相信我，我会给你一张比原来更完美的脸。” 手术很成功。 比我原来的脸，精致了十倍不止。 父亲很满意，当场给林慕白的医院又捐了一栋楼。 陆哲更是对我百依百顺，重新拾起了热恋时的痴迷。 我以为我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正轨。 甚至比以前更好。 眼前这个疯女人的出现，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金像奖的聚光灯下，魏景深举起奖杯，深情地说：“这个奖，属于我永远的女神，叶清歌。” 全场的镜头立刻对准了我，他那位酷似叶清歌的替身女友。 我面带微笑，鼓掌，心里想的却是，够了。 真的够了。 晚宴上，魏景深端着酒杯走过来， “婉音，刚才在台上，谢谢你的理解。” 我看着他，这张脸，曾经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座精美的坟墓，里面埋着一个叫叶清歌的死人。 “理解什么？”我晃了晃杯里的香槟，“理解你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宣布我只是个替身？” 他的脸色僵了一下。 “婉音，别闹。”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清歌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挚爱。你一直知道的。” 是啊，我一直知道。 从他把我从电影学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挖出来那天起，我就知道。 “你的眼睛，很像她。”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为了这句话，我留了和叶清歌一样的长发，穿她喜欢的设计师品牌，学她的微笑，模仿她的语调。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他会透过这张皮囊，看到里面的我，苏婉音。 可六年了，我活成了一个完美的复制品，却依旧只是个影子。 “魏景深，”我放下酒杯，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清，“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 “苏婉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就因为台上那句话？你的事业，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所以呢？”我抬眼看他，“是我求你给的吗？” “还是说，这是我当了六年影子的报酬？”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不可置信。 周围已经有记者嗅到了火药味，闪光灯开始对着我们闪烁。 “别在这儿闹，回家说。”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袖口。 “不必了，魏先生。”我笑了笑，“我家不住在这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背后，是无数闪光灯的追逐，和一场即将到来的舆论风暴。 管他呢。 老娘不伺候了。

我闭关三月，功成出关。 金丹大道的门槛，已被我一脚踩在脚下。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前所未有的强悍。 我扯了下嘴角。 这感觉，比世间一切都更让我着迷。 这一切，都拜我那个凡人夫君，叶凌霄所赐。 他那身三千年难遇的纯阳之体，当真是世间最好的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