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家的第七个女儿,出生时,刘父气愤不已,抓起我就要把我按进水缸淹死。
刘奶奶拦住了他说:“孩子能给刘家带来好运,后面肯定能生出儿子。”
刘父将信将疑的把我留了下来,没让我成为他淹死的第四个女儿。
在我之后,刘母成功生下了儿子。
儿子出生后,刘家运气越来越好,出门都能捡到金子。
人人都说刘家有个麒麟儿,直到刘奶奶去世,刘父刘母扒了我的皮,啃食我的血肉,取出我的骨髓,给他的智障儿子入药。
死后,我记起来,我原是太清池的锦鲤转世,下凡历劫......
自此好运锦鲤变厄运。
01
我出生那天,百鸟朝歌,刘家亲戚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看见这番奇异的景象,纷纷瞪大了眼睛。
刘家老太太拍了拍大腿,眼睛都笑成一道缝,“好!好!好!”
“这肯定是个儿子!”刘父笑得粗黄的牙龈露出,搓着手,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儿子迎出来。
吱呀——门打开,接生婆抱着我,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嘴里是止不住的嘲讽。
“又是女儿,你们刘家第七个女儿了,不过这个女娃生的蛮好。”
刘父笑着的脸瞬间阴沉过来,猛地夺过尚在襁褓的我,想把我淹死在门口的水缸里。
刘奶奶一把拦住了他,神情紧张,嘴里絮絮叨叨:
“不对啊,不是算了那么久,是个儿子啊!”
刘父一把推开老太太,额头上青筋爆露,脸上带着令人恐惧的恶意。
“又是女儿!又是女儿!”他愤怒的喊着,狠狠地举起我,就要往水里摔。
老太太猛地扑上来抱住我,颤抖的看着刘父,“这个娃不能淹死,不能,她是我朝神仙求来的。”
“呸!”刘父瞪着眼睛看着他,“什么狗屁神仙,现在都新社会了,谁还信什么神仙。”
他攥起拳头,脸上是不甘心的怒火,看向接生婆和周围看他热闹的亲戚,狠狠地踢倒水缸。
“滚,都给我滚!都他妈来看老子笑话是吧!”
02
我出生后,刘父总想找机会把我淹死。因为在他看来,女娃不过是赔钱货。
老太太虽然救下了我,但一点也不上心。
只是偶尔来喂点米粥,估计怕我死了,神仙怪罪她。
一个月后,刘母又怀孕了,这让她少挨了很多打。
她的脸鼻青眼肿,看着惨不忍睹,但一脸幸福地捂住肚子,脸上带着诡异变态的笑容。
“宝宝,你一定要是个儿子啊!”她这样念叨着,从没想起,她一个月前生的女儿。
刘母的身体很差,在生我的时候就已经庵奄一息了,但尚在肚子里的我给母体反育了不少能量。
得到能量后的她身体越来越好,多次生育留下的暗疾也消失不少。
她满心欢喜,见人就说,她这一胎肯定是儿子,只有儿子会心疼妈妈,女儿都是赔钱货。
当时的我躺在破破烂烂漏着风的小木屋里,哭的撕心裂肺,喉咙都哭哑了,裹着我身体的布料都发出刺鼻的恶臭。
老太太听见我哭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才提着油灯,穿着厚厚的棉服,缓缓来到我面前。
老人的眼珠混浊带着灰色的阴霾,她拿起厚厚的棉服拍打着婴儿稚嫩的身体。
“要你哭,要你哭。哪来的神仙,居然给个女娃,白费这么多年上供。”
她打累了,扶着腰喘着气,看也不看婴儿被打的浑身青紫的皮肤,充满污垢的棉服随意甩到我身上。
疼痛让婴儿柔嫩的骨骼开始错位,刺痛从每个关节涌上来。
我撕心裂肺的哭着,直到晕了过去。
普通刚出生的小孩被这样对待,估计活不过明天。
但我是锦鲤下凡,天生预兆着好运,口渴了露水都会主动滴进我嘴里,偶尔老太太想起我,会来喂点吃的。
就这样,我勉强活了下来。
03
刘家的儿子出生了,刘父欣喜地抱着儿子,糙黄的老脸上满是喜悦,“好好好,以后我们刘家有后了。”
抱着儿子,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接生婆和亲戚,带着胜利的笑容,熏黄的牙齿暴露在外面。
亲戚们看热闹的眼神停止,面面相觑,拍了拍刘父的肩。
“老刘啊...生了七个女儿,才生出儿子,怕不是上辈子造孽哦。”一个带着眼镜的文化人扶着镜框慢悠悠地说。
刘父气的脖子都红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滚,我家好歹还有宝贝儿子,你家呢?”
怀中的婴儿惊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父赶紧收敛住脸上的恶意,糙黄的老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生疏地哄着怀中的婴儿。
“乖,乖儿子,不哭,爸爸不生气了。”
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大叔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他看着哄着儿子的刘父,满眼都是羡慕。
“老刘啊”他踌躇着叫住刘父,“你看,你们家已经有儿子了......你要是不想养女儿,可以给我吗?”
刘父抬起头,看向瘸着腿的男人,满眼都是令人作呕的算计。
“想要女儿?赔钱货你也要?我记得你退伍有退伍金吧。”
旁边的人听不下去了,气红了脸,指着刘父骂:
“李叔的退休金拿去给嫂子治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个渣渣,女娃你又不要。”
说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抓着李叔愤然离去。
刘父的脸也沉下来,“切,没那个命呗,还想我免费送不成?”
说完,他捧着儿子回了房间。
04
自从刘父知道李叔想要收养我之后,他就一直想着把我卖掉。
老太太抱着我,枯木的老脸上带着坚定,“不可以,神仙......神仙......会怪罪的!”
我被吓得在襁褓里哇哇大哭,刘父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一把推开老太太。
混浊的小眼睛里全是精光,狠狠地踢了一脚老太太,“滚,就你事多,哪来的什么狗屁神仙!”
刘父上下打量着我,浑身发紫的皮肤和饿得营养不良的脸颊。此刻开始担心我卖不出好价钱。
不过自从怀了儿子后,刘母奶也越来越多。想到这,他龋黄的牙齿露出来,带着狡诈精明的笑意。
把我丢到了刘母怀里,“喂几天,去老李那卖个好价钱。”
这是我生下来第一次见到刘母,她原本应该有着乌黑的长发,但现在头发乱成一团枯草,发出难言的腥臭。
她怀里抱着儿子,低声温柔的哄着,眼睛里是混浊灰暗的光。
看见刘父走进来,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散落的衣服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喂了她,儿子吃啥?”她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一坨垃圾。
刘父也心疼儿子,但是此时更迫切的想要得到钱。
听见刘母的反驳,他冰冷的脸,像看一个东西一样看着刘母,挥手甩了刘母一耳光。
“老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刘母麻木的转过头,听话的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抱起我,一把把我按到胸前。
出生到现在,我喝上了第一口奶,婴儿的吸吮不加节制。
等刘父离开后,刘母嫌弃的甩开我,哐当一声,我摔落到土地上。
羡慕地看着呗刘母温柔抱在怀里喝奶的弟弟。
我挥舞着小手,咿呀咿呀的朝母亲发出邀请,想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抱着弟弟起身,轻哄着他,混浊的眼神里充满着厌恶看着我。
尤其是当我朝她咿呀咿呀的发出婴儿稚嫩的声音时,她的情绪更加崩溃了。
她沉默地流着眼泪,嘴巴紧紧抿着,她走到我面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带着强烈的怨恨,她想接着踹,又好像想到了更让她害怕的东西。
弯下腰,把我提到了床上。
刚刚的踹击让我胸口疼闷不已,但当女人抱起我。
我已经忘记了她刚刚的行为,依旧朝她伸出小孩柔软的小手。
05
刘父的好算盘落了个空,李叔带他老婆上大城市看病去了,听说能治好她的旧疾。
看着被喂的白白胖胖的我,刘父眼里满是烦躁,都养到一岁了,再淹死太亏了。
他捏着鼻子认了,咬着牙把我养在身边。
我只比弟弟大一岁不到,但自从我学会走路之后,就成了弟弟的保姆。
弟弟好像不太聪明,刘父刘母却从来不说。
尽管他3岁还不会走路,只会在地上爬,他们也会笑着说,他们的宝贝儿子只是长的慢。
有一天,弟弟想出去玩,我抱着弟弟来到河边安全的沙滩上。
弟弟抓着沙子就往嘴里送,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手拍了下来。
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沙子间一个金光闪过,我好奇的走了上去,把沙子挖开。
里面是一块拇指大的金黄色的石头,弟弟看见光亮,迅速的爬过来。
一把把我推到在地,我的后背重重跌在碎石上,刮出大大小小的伤疤。
“干什么?带弟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刘母的声音传来,她刚刚洗完衣服回来。
看也没看被推倒在地的我,她放下衣服篓子,一把抱住弟弟。
等她看清楚弟弟手中抓着的东西时,脸上欣喜若狂。
抱着弟弟就跑回了家,一个眼神都没给面色难看的我,只留下一句:
“记得把衣服拿回来”。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我哭着看着手心脚上的伤痕,内心里满是悲痛与难过。
为什么爸爸妈妈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呢?
我一步一顿的拖着衣服回到了家,回去的晚,刘父白了我一眼,但意外的没说什么。
饭桌上菜已经吃了不少了,只剩下一些残渣。
我小心翼翼的把碗里的剩菜刮下来,狼吞虎咽地吃着,耳边传来刘父刘母交谈的声音。
“儿子今天捡到了金子!真不愧是我儿子”刘父兴奋的抱住儿子,骄傲的朝刘母说。
金子?我放下碗筷,胆怯的开口,“妈妈...这是我捡到的”。
爸爸妈妈知道真相后,会夸奖我吗?带着期待的眼神,我看向刘父。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伏不定。
诡异的沉默间,他轻轻的放下儿子,挥手就朝我打来,碗筷重重的砸在我的脸上。
刘父一巴掌不过瘾,抬着脚就向我踩过来,“小畜生,老子打死你。”
“你妈妈亲眼看见的,是你弟弟捡到的金子,你心思真歹毒。”
我狼狈地躲着刘父踩过来的脚,脸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心里好像破了一个洞。
我流着眼泪,带着哀求的看向旁边抱着弟弟的母亲。
“妈妈,妈妈,是我捡的对不对。”
刘父闻言也生气的看着刘母,刘母抱着弟弟,躲开我的视线,轻声说:“是弟弟捡的。”
砰!更加疯狂和剧烈的痛苦袭来,我捂着肚子,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嘴里只能嘟囔着,“不是我,不是我!”
直到刘父累了,他抖了抖太用力的脚,看也没看躺在地上喘不上气的我。
接过刘母怀中的弟弟,带着愤怒恶劣的语气,指了指我。
“看见没,女人不打,就永远不会老实。”
说完,他带着笑意亲了亲怀中的儿子。
然后拿出金子,不断的摩挲着。
06
从那天开始,刘父好像发现我已经长大了,可以随意打骂了。
把我当成出气包后,刘母的脸上少了几分伤痕,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我以为家里只有我挨打后,母亲会不会关心我一点,可我想错了。
大错特错。
有一天深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刘父刘母的房间亮着昏黄的灯光。
挨着屋檐,我小心翼翼的路过他们房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
刘父喝着酒,拍打着桌子,得意洋洋的朝刘母说:
“最近运气越来越好了,去山上,都捡到不少好东西。都是你,生了个好儿子。”
刘父说着,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上次去城里卖玉米,一个傻子非说什么我救过他的命,说家里有钱,想让我留在城市里工作,顺便报答我。”
“哈哈,人傻钱多,还给了好多钱!”
房间里传来男人舔着手指数钞票的声音。
“等过几天,我们搬到城里去住,带上你和儿子,这回你可别想再跑了!”刘父看向沉默的刘母。
刘母颤抖着手指,沉默地应着,“嗯......”
半响她又开口,“妈还有女儿,要不要带上,女儿也长大了,你......之前不是说女儿长的好吗。”
刘父摩挲着他的钱,眼里满是不在意,“那个小杂种目前没什么用,随便找个理由把她丢进山里,说走丢了不就行。”
听到这,我听懂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想把我丢到山里!
想到漆黑的深山,我感到害怕,浑身颤抖起来,“妈妈,爸爸,不要丢下我......”
微弱的哭声响起,里面兴奋的谈话声一顿,“谁在外面?”
是刘父的声音,吓得我拔腿就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刘父风尘仆仆的去了市里,我知道,他想把我丢掉了。
我不想被抛弃,即使父母如此虐待我,偏心弟弟,我也不想无父无母的孤儿。
想到村里被父母遗弃的小孩,要么是卖掉,要么是一出生就被沉入水底了。
算上我,刘母一共生了七个女儿,老大老二被卖掉了,老三夭折了,后面的除了我,一出生都被淹死了。
我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怎么办?怎么办?我啃咬着手指甲,羡慕的看向在妈妈怀里玩耍的弟弟。
弟弟已经五岁了,才刚学会走路,话也不会说,还喜欢摇头晃脑,暴躁的打人。
弟弟特别喜欢抢我的东西,尽管他什么都不懂。
而每次刘父刘母都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拿着他从我手里抢过来的东西,夸他的到来让家里运气都变好了。
一开始村里知道弟弟运气好,都夸弟弟是个麒麟儿,以后一定能当大官。
但随着弟弟的年龄越来越大,同龄的小孩子已经开了智漫山遍野跑时,弟弟的不同让村民纷纷议论起来。
“他看着好蠢,叫他他都不应。”
“也不会说话,反应也慢。”
“对对对,像智障一样。”
随着村里的讨论越来越多,这种话也传到了刘父耳朵里。
他第一次抛下对自己宝贝儿子浓厚的滤镜,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生出的儿子,可能真的是个智障。
这怎么能行呢?他着急忙慌的和刘母带着弟弟去城里看了医生。
家里只剩下我和刘老太太,老太太不算老,但是身体已经要撑不住了。
她天天跪在神像前,一跪就是一小时。
我捂着饿得鼓鼓叫的肚子,敲开老太太漆黑的房门,瑟缩着开口,“奶奶,我饿了。”
她昏暗无光的眼神照过我,突然向我招手,我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走到她跟前,她猛的掐住我脖子,身上传来老年人暮气沉沉的死气。
发生什么了?我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奶奶,奶奶,怎么了?”
她眼睛死死地打量我,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明明算过了,为什么孙子是个痴呆。”
说着,她死气沉沉的眼神闪过光,抓着我脖子的手摸到什么,颤抖起来,兴奋的大喊:
“没错,没错,我知道了!”她看向我的后颈。
老人尖锐难听的声音划过我的皮肤,她阴沉的眼神看着我,用力把我丢开。
做了一辈子农活的女人,到老都有着足够的力气。
甩开我后,她神情癫狂,翻箱倒柜的翻找着什么。
直到找到一片破布,里面不知道写了什么,她看向我的眼神染上了满满的兴奋,嘴里念叨着——
“世上有锦鲤,以其筋骨,啃其血肉,填痴儿之智......”
看着癫狂看着我的老太太,我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吞下嘴里的血迹,“奶奶,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老太太神情平稳下来,只有攥紧破布的手透露她内心的激动。
“没事,奶奶一会给你做饭”她语气里带着笑意,扶起了我。
从未享受过亲情的我怔怔的看着她,忘记了腹部的疼痛,语气中带上亲近,“奶奶......”
07
等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回来后,奶奶凑上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爸爸妈妈铁青的脸色有所好转。
带着诡异的笑意回头看着我,妈妈还朝我伸出了手。
“乖女儿,让妈妈抱抱。”妈妈第一次朝我笑,我不可置信的跑了过去。
妈妈温柔的搂住我,掀开衣领看了看,然后回头笑着朝爸爸说:
“她脖子后面有一条金色的鱼。”
“我说了吧!”奶奶开心地拍了拍大腿,伸手接过弟弟,轻声地说:
“孙子乖,以后看谁还敢说你不聪明,你会成为最聪明的小孩。”
自那天起,我过上了出生以来最好的日子,没有打骂,爸爸妈妈没有抛下我去城里。
每天也能吃饱饭,妈妈还经常温柔地抱着我。
九岁那年,奶奶去世了,临走前,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要我低下头。
老人粗糙的手指刮过我的后颈,朝刘父点了点头,笑着离开了。
奶奶走之后,爸爸妈妈好像变了,妈妈不再温柔的抱着我,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晚上做噩梦惊醒,模模糊糊看见窗外有人。
家里出现一把很大的铁刀,爸爸把刀提回来的时候满脸笑意,一连磨了三天刀。
到我生日的那天,好几天没理会我的爸爸妈妈突然给我买了个大蛋糕。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弟弟在旁边吵着要吃。
爸爸笑吟吟地看着紧张的我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弟弟不能抢姐姐的蛋糕。”
说着,他拍下了弟弟的手,第一次朝弟弟说了重话。
听见爸爸的话,我挖蛋糕的手顿了顿。
默默在心里许下生日愿望,如果能留在这一天就好了。
08
后来,我确实留在了这一天。
吃完蛋糕的我很快晕晕沉沉的睡过去,再次醒来,嘴里塞着块布,被反绑在椅子上。
爸爸抽着烟,哐吃哐吃的磨着刀。
“唔唔......”我感觉到不妙的预感,扭动着身子。
内心疑惑,爸爸,怎么了?
我看向爸爸,他脸上带着久违的冷意,拿着刀朝我走了过来。
好痛,好痛......冷汗......流不出来了,因为爸爸握着刀,从我的额头开始,一层一层的,剥开了我的皮。
血不断低落,汇聚到脚底,成为血谭。血色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浑身开始颤抖,不知何时布被吐了出来。
“爸爸......妈妈......奶奶......”我看着拿着刀快速利落下刀的爸爸,颤抖的声音喊着他。
“爸爸......我好疼......”他不说话,下刀的速度越来越快,眼里充斥着嗜血的意味。
“没事的......”他舔了舔唇,语气里带着期待,“很快就好......”
好痒,好冷......第一层皮被扒掉,我残存一点意识,冷冽的风刮过我不留表皮的血肉。
密密麻麻的伤口带来强烈的痛感,我成为了一个血人。一开始我还能哭喊出声,但现在,鲜血不断涌近我的喉咙里。
皮被扒掉后,父亲举起依旧锋利的刀,刀尖对准了我的眼睛。
“啊!”随着我剧烈的哀嚎,父亲快速的挖下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血光,剧烈的疼痛让我快速晕厥。
我没看到的是,爸爸捧着我的眼睛,上面带着微弱的金光,脸上止不住的开心。
他癫狂地笑着,“儿子虽然不缺,但是也可以补一补。”
我陷入昏暗后对疼痛的感知更加强烈了,我感觉到父亲的尖刀戳进我的脊椎骨里,发出刺耳的哐擦声。
又疼又痒,我此时已经叫不出声了,因为我的舌头被割掉了。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一种解脱。
09
死亡后,我想起来了,自己是下凡历劫的锦鲤。
还是象征着好运的好运锦鲤。
可是这一次历劫,我却经历了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因为骤然离世,接受魂魄的使者还没赶来。
我变成魂魄状飘在刘父身边,看见他手里的大刀,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浑身颤抖。
他剥开我的皮,挖了我的眼睛,割了我的舌头,把我的脊椎骨扒了下来。
我看见自己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被父母挖去每一个部位。
刘母也出现了,她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躺在地上我的尸体,眼里满是嫌弃。
她拿出盆子,接过我骨髓中留下的金黄色的血。
他们给他们的智障儿子吃下了我的血肉,把我的脊椎骨打磨平整带在了他的脖子上。
多可笑啊,多可笑。
我满眼悲怆的看着他们,他们不知道的是,好运锦鲤渡劫失败后,会扭转命格,成为厄运锦鲤。
而吃下厄运锦鲤血肉的人会承担厄运锦鲤承担的所有苦难与一切痛苦。
看着他们一口一口地吃掉带着不详的血肉,我大笑起来,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我自有意识起就无父无母,只是太清池一尾小小的锦鲤。
当时听见刘家祷告时的我满心欢喜,想着自己也要有父母了。
可笑可笑,带着强烈的快意,我血肉模糊的身躯上逐渐生长出黝黑象征着不详的厄运锦鲤的鳞片。
10
他们以为把我吃掉后能救他们的智障儿子吗?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命中本来没有儿子,是因为好运锦鲤的到来才给了他们儿子。
只是他们做了太多孽,被无辜杀死和卖掉的女儿形成了巨大的怨气,想给他们报应。
我就说以我好运锦鲤的命格,怎么在刘家过的这样。
看了眼环绕在刘父刘母旁边朝我嘶哑咧嘴的婴儿鬼魂,我留着黑血的眼睛满是恶意。
我死后,刘家立马收拾行李,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去了市里。
刘父之前一直说他是城里富二代的救命恩人,但现在没有了好运锦鲤给他带来的好运。
富二代看见他的下一秒就遇到了真正的救命恩人,并一眼认出了他。
刘父不信,嘴里一直无能的怒吼着,“我才是啊!我才是!”
富二代看也没看他一眼,挥挥手,保镖把他赶走。
就在刘父恶狠狠的看着富二代,指指点点往地下吐口水的时候。
他一个转身就被自己吐的口水滑倒,尾椎骨撞到光滑的地板上。
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的他,正想回去找老婆孩子。
富二代的老爸知道儿子被人骗了不少钱后,十分愤怒。派了好几个保镖在阴暗的角落把他打了一顿。
看着刘父鼻青眼肿的从地上颤抖的支撑起身子,我满眼都是痛快。
刘父趴在阴暗的角落,像极了被他踹到地上的我。
我欣赏的看着这一幕,空洞满是恶意的眼眶中不断留出黑色的不详血液。
巷子外有人听见里面刘父的呻吟声,走了进来。
刘父脸上挂上了欣喜,“好心人,救救我!”
然而走进来的人看见趴在地上全身是血的刘父,突然瞳孔皱缩,喘着粗气,脸上带上了变态的笑容。
他撕下一块布,蒙住了刘父的眼睛。哼着歌,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把刘父拖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角落。
从口袋里拿出教棍,兴奋的喘着粗气,用力地甩打在刘父的身上。
刘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剧烈的疼痛和眼前的黑暗让他无住可躲。
看着刘父被打的哭爹喊娘,我只觉得浑身畅快轻松了不少。
直到变态停下手上动作,解下裤头,水柱滋到刘父的头上,打到他的伤口处。
刘父疼的嘶嘶作响,满地打滚,嘴里止不住的求饶声,“求求你,发过我吧,求求你了!”
变态抖了抖,然后扒下来刘父裤子。
我转过头,捂住耳朵,不想听背后刘父惨烈的叫声,不想看见污秽的一幕。
黑气裹挟着我来到刘母这边。
刘母过的也不好,自从她的宝贝儿子吃了我的心脏后,力气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诡异。
甚至于......身体也变得十分奇怪。
她试图抱住儿子,喂他吃饭。
然后他却一直发着呆,玩弄着他的手指,时不时突然抓挠着刘母。
刘母被她抓的满脸伤痕,捂着脸哭。
他只是痴傻的嘿嘿笑了一下,拿着饭碗就往地上摔。
摔完了,还要拍着手较好,一边用越来越尖锐的声音说,“哈哈,女人要打。”
他来来回回的说着平时刘父刘母教给他的话,痴傻的样子越发严重了。
刘父酿酿跄跄的回到她们暂住的地方。
看着满脸疤痕和戾气的刘母,疑惑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在搞什么?”。
刘母看着搀扶着墙壁,腿打着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充满着伤疤的刘父,一脸震惊。
“你怎么了,不是去找那个富二代了吗?”
“别说了!”刘父拿起被子,往桌上种种一锤,大声的朝刘母怒吼,“这个傻子发现,我不是他救命恩人,还派人打我!”
说着他嘶了一声,刚刚动作牵扯到他隐私处的伤疤,他糙黄的脸上满是难堪。
他叉开腿走路拿起垫子,坐到床上,伸手叫换他的宝贝儿子。
弟弟越来越尖锐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爸爸,爸爸,傻子!”他拍打着刘父的大腿,恶劣地笑着。
刘父疼得牙齿咬破了嘴唇,看像满脸伤痕的刘母。
“你怎么看儿子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蠢了,就是和你学的。”
刘父数落着刘母,刘母跪倒下来,沉默不说话。
他一层层解开满是血渍尿味的外套,伸手递给刘母。
刘母正接过衣服,就听见她们儿子在卫生间大声的打砸着,伴随着疑惑的声音。
“我尿尿的嘞?”
刘父刘母打开厕所门一看,差点没晕厥过去,他们家宝贝儿子下身,象征着男性的器官消失了。
刘母扶着脑袋,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她最后看了一眼好奇的摸着自己下体的宝贝儿子,嘴里大喊一声“怪物!”然后晕倒了过去。
刘父眼眶欲裂,他冲过去,第一次扇打着他的宝贝儿子,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个逆子......”
刘父转眼也晕倒过去,刘父刘母整齐的晕倒在浴室的地上。他们的傻子儿子挥洒着淋浴头,水滴冲刷过他脖颈间带的——我的骨头。
他痴傻迷茫的眼神里涌上恶劣的红光,看向躺在地面的刘父刘母。
肆意的踩踏在他们身体上,一下一下,不知轻重。我飘在浴室角落,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看着刘父身体里不断有恶气穿过他的身体,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松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浴室里上演着闹剧的三人,扒皮抽筋的痛苦,他们会加倍体验回来。
想到心脏被剜掉的时刻,我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冒出黑气,就在黑雾蔓延开来即将把我吞噬之际。
11
“唉!”一声满怀悲悯的叹气,一只金色的大手朝我抓来。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死到临头的刘父刘母,我昏了过去......
意识清醒过来,我满身血迹躺在太清池底,太清池黑白的道韵包裹着我,不断的置换我身上的厄运。
星君拿着命谱,金色的眸子里带着悲悯,他拿起太清莲子放在手心看着我。
“小锦鲤,刘家老太太积攒了十生十世的功德,这一世也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但是人间动乱,天帝管辖不过来,老太太年少被拐入深山。”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同情,“她寻邪神的法子,以她十世功德换一个孙子。”
“但刘家命中无后,当时你正要历劫,劫运落在了刘家。”
“星官中缺一位掌管乱世法制的星官,按理来说,你历劫成功后,将会回归本位。”
我睁开空洞的双眼,眼里流淌着黑色的血迹,寻着神力的指引看向星君。
张开了嘴巴,黑色的厄运气息构成我的舌头,带着怨气和不解,我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这难道是我的命运吗!凭什么?凭什么?”
他点了点我手心的太清莲子,“小锦鲤,吃下最后一颗太清莲子,可以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我闭上空洞的双眼,手腕翻斗一下,莲子哐当落入太清池中。
“我不想从来一世,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他们吃了厄运锦鲤的全部血肉,会遭报应的。”
星君摇了摇头,“这一世能遭报应,以后呢?卑劣的灵魂不会改变,给你带来的伤害也无法磨灭。”
浑身的黑色气息蔓延开来,突破了太清道韵,涌罩到我身边。
象征着厄运的不详气体一点一点的填满我缺失的血肉,补全我的骨骼。
“我不会重来的,成为星官吗?以好运平息乱世吗?”我大笑着,嘴角咳出了鲜血,眼里冒出黑气顺着指尖侵蚀整个太清池。
“我将成为唯一的厄运星君,承载世间所有的恶意,我要让哪些散发恶意的人,被世间的厄运反噬。”
此刻整个世间的所有恶意汇聚在我身上,太清池将成了我的厄运池。
浑身上下散发出黑色气体,我拢起头发,抬头看向卯日星君。
“从现在开始,退避三舍,离开我的领地。”
天庭此时亮如白昼,歌酒喧哗;凡间灯火通明,看不见星星的夜晚。
一颗巨大的黑色火焰包裹着的流星划过天际——厄运星君归位。
成为厄运星君后,我的身体时时刻刻被厄运吞噬重组,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的痛苦,也给我带来了极强的力量。
我睁着眼时时刻刻看向人间,刘家的悲剧不会再出现在人间,我将以世间厄运集一身,以昭命运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