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高脚杯,指节泛白。
陈景行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仿佛没看见我僵硬的脸。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声音却在整个宴会厅回荡:“晚鱼,我知道你善良,但光有善良是不够的。在这个圈子里,你需要的是视野、是格局、是能真正帮到我事业的智慧。就像清雅一样。”
他妈的。
我差点把这三个字骂出口。
林清雅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矜持与疏离。
她朝我举了举杯,嘴角那抹笑,像是在看一只宠物。
一只虽然占了主位,但随时能被一脚踢开的宠物。
我气笑了。
就在几小时前,我兴冲冲地告诉陈景行,我准备以我们俩的名义,向山区儿童基金会捐赠八百万。
那是我攒了很久的私房钱。
我以为他会高兴,会夸我善良。
他却皱着眉,第一反应是:“这个基金会名气够大吗?别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那一刻,我心头第一次咯噔一下。
现在,我全懂了。
他要的不是我的善良,是要我善良得“有档次”。
就像一场精准的商业投资,连善心都要计算回报率。
我目光扫过全场,那些所谓的名流,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爸派来的代表,我的好叔叔,正和几个生意伙伴低声笑着,眼神轻蔑。
看,苏家的私生女,果然上不了台面,被人当众打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
我笑了。
然后松开被陈景行握着的手,一步步走向林清雅。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过去五年愚蠢的心跳上。
陈景行脸色微变,想拉住我。
我一个眼神扫过去。
他顿住了。
可能是我眼里的冷意,太陌生了。
我走到林清雅面前,她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我端着酒杯,笑得比她更优雅,更“名媛”:“林小姐,久仰大名。景行天天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女人。”
林清雅的下巴抬高了些,客气道:“陈总过奖了。”
“不,不是过奖。”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是事实。”
我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得意,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毕竟,能心安理得地花着别人未婚妻的钱,来和她未婚夫合办公司,这份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说对吗,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