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您就是心太软!这种女人就跟苍蝇一样,闻着味儿就贴上来了!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更是直接将茶杯重重地往我面前一推。
“喂,服务员,倒水啊!这么没眼力见,还想回豪门?”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羞辱,温如初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她优雅地伸出手,却“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水杯。
“哎呀,晚音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你这么善良,一定不介意帮我把桌子擦干净,再给我倒杯热的吧?”
女人们的哄笑声中,霍景深双手抱胸,冷眼旁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不怒反笑,缓缓卷起袖子,拎起了桌上的热水壶。
正准备将滚烫的开水,分毫不差地浇在温如初那张妆容精致的假脸上时——
老馆长急得满脸通红,冲过来拦住了我。
“苏老师,使不得,使不得啊!我来,我来!”
“各位老板,苏老师是我们文史馆的专家,是专门负责修复文物的……”
霍景深却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打断他。
“够了!一个破管理员,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有完没完!”
“她是我前妻!这是我们霍家的家事!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轮不到外人插嘴!”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故作姿态地站起身。
“原来这就是你们文史馆的待客之道,看来我们投资的事,要重新考虑了……”
老馆长顿时手足无措,急得眼眶都红了。
“别啊!各位老板,千万别走!我们这儿全靠你们的投资才能撑下去了……”
我看着老馆长焦急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跟一群蠢货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我放下水壶,换上温和的微笑对馆长说。
“馆长,您歇着,我来吧。”
见我真的开始端茶倒水,霍景深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晚音,这还差不多。”
我恍若未闻,只是面无表情地给每个人添水。
众人又开始高谈阔论,从苏富比拍卖会聊到佳士得夜场,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自己是浸淫此道多年的大咖。
而温如初,则时不时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瞥我一眼,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下午,实习生小林带我去看新入库的一批待修复瓷器。
小林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单纯热情,眼里有光。
“苏老师,您看这件青花缠枝莲纹碗,虽然是残片,但这发色,这画工,太美了!”
我笑着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啊,这是明永乐的官窑,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我教她如何辨别胎土,如何分析釉层,小林听得入了迷,还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说要发朋友圈炫耀。
我温和地笑了笑,却没料到,我这份善意,会给这个天真的女孩,还有我自己,带来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