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向宋清雅,声音都在颤抖:“你从哪拿的奶粉?”
宋清雅无辜地眨眨眼睛,指向我房间桌子上那个骨灰罐。
“那不是嫂子带回来的蛋白粉吗?我看罐子挺别致,就……”
“呕!”
我翻身跪倒在床边,手指疯狂地抠进喉咙深处。
胆汁胃液混着儿子的骨灰吐在地上,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撕裂开来。
生理的恶心和铺天盖地的悲痛让我浑身痉挛,涕泪横流。
那可是……我儿子的骨灰啊!
这个女人居然让我把儿子的骨灰喝了下去!
我吐得狼狈,可宋清雅却被我这反应弄得羞愤无比,尖声质问道:“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热牛奶,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意?”
“滚!”我猛地抬头,抓起那个空杯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宋清雅。“你给我滚!”
杯子擦着宋清雅的大腿飞过去,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啊!”宋清雅尖叫着后退,顿时眼眶通红。
被惊动的顾彦峰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杯子破碎和宋清雅委屈无比的模样。
“清雅!”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宋清雅,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势。
确认没事后,他怒火中烧地看向我。
“林晚星,你发什么疯,清雅好心照顾你,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宋清雅委屈地噙着眼泪:“既然嫂子不待见我,那我走!”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顾彦峰强势地抱回怀中。
“走什么走,还想要我的命吗?”
那急于袒护的模样,似乎生怕宋清雅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看到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怒吼。
“顾彦峰,你知道杯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是你的……”
话未说完便被顾彦峰恶狠狠打断:“我管它是什么,是毒药你也得喝了,那是清雅一片好心。”
我愣在原地,苦涩一笑。
是啊,他又不是没给我下过药。
又怎么会在意我喝的是什么。
顾彦峰将宋清雅打横抱起,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你去地下室给我反省,好好冷静冷静你那疯狗一样的脾气。”
甚至不等我解释,他头也不回,命令保镖将我拖进地下室里。
京城的夏天,室外已是酷热难当,地下室里却阴冷潮湿,带着发霉的气息。
我两天没进食,身体本就虚弱到了极点。
强烈的饥饿感和寒意几乎将我吞没,心脏无力地跳动着。
泪水和汗水交织淌下,分不清哪个更冰冷。
多么讽刺!
想当初我体寒,顾彦峰特意将这地下室改造成恒温酒窖。
如今,却成了他为别的女人出气的囚牢。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靠在冰冷的墙上。
意识游离的片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我刚嫁给他,还是个不谙世故的小姑娘。他说:“晚星,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一切虚幻在阴冷中被冻得只剩一地冰渣。
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
“知错了吗?”
我偏过头,没说话。
看着我苍白的脸,顾彦峰虽有不忍,但声音总算软了下来。
“晚星,你乖点,有脾气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发。”
他上前一步,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不过再有下次,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我心中苦涩一笑。
不会有下次了。
很快我就会带着儿子的骨灰,和你的罪证,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