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活得像个影子。
白天,我是三流投资公司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数据录入员。面对同事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我一概无视。
他们以为我在自暴自弃。
他们不知道,这家小公司虽然不入流,但它就像金融市场的毛细血管。我能接触到海量的散户数据,最原始、最真实的市场情绪。
这些,是顾承安在顶级投行里看不到的。
晚上,我就是那个潜伏在网络深处的幽灵。
我没有联系江慕言,但他显然没有放弃。
他开始更频繁地发表文章,从各个角度剖析顾承安的“神操作”,每一次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开光鲜的外壳,暴露出里面的疑点。
舆论开始发酵。
从一开始的追捧,变成了窃窃私语的怀疑。
“顾承安……是不是有点太神了?”
“是啊,他之前的履历很普通,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顾承安显然也感觉到了压力。他开始高调接受采访,一遍遍地讲述自己的“奋斗史”和“投资哲学”。
越是这样,漏洞就越多。
在一个深夜访谈节目里,主持人问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他微笑着说:“是直觉,和对风险的敬畏。”
我看着电视屏幕上他那张虚伪的脸,差点笑出声。
直觉?
我把这三个字输入我的数据库。瞬间,几十个G的资料开始关联分析。
他所谓的“直觉”,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我当年设定的模型锚点上。他所谓的“敬畏风险”,不过是严格执行了我为他划定的止损线。
他根本不是什么鬼才。
他只是一个拙劣的窃贼,一个读不懂乐谱,只会按键的钢琴演奏机。
这天,我正在整理数据,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喂?”
“沈清络?”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味,“方便聊聊吗?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方便。”
“别挂,”他立刻说,“我对‘数据幽灵’很感兴趣。我觉得,你可能认识他。”
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江慕言。
他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