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这是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你点点。”
车间主任把一个信封拍在我桌上。
我没抬头,手指在缝纫机上飞快地穿梭,
“不用点了,信得过。”
三年来,我每天踩着这台破机器,已经踩得麻木了。
主任“呵”了声,抱起手臂:“听说你要走?想通了?不过也是,你这种没学历没背景的,在哪儿不是干活?给你个忠告,别眼高手低。”
我懒得理他,摘下工牌扔进抽屉。
刺耳的电视声从不远处的休息室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电流钻进我耳朵。
“……能获得米兰年度设计金奖,我最想感谢的,是我已故的伯父,沈董。是他,给了我最初的时尚启蒙……”
我收拾东西的手猛地顿住。
屏幕上,沈雅柔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鱼尾礼服,捧着奖杯,哭得梨花带雨。那张脸,纯洁得像朵沾着露水的白莲花。
她身上那件礼服,叫“初光”。
从肩部的月桂叶刺绣,到裙摆层叠的十七层瑞士软纱,每一个细节,都跟我三年前被锁在保险柜里的设计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