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交退团申请那天,是个大雪天。 十五年的所有痕迹,奖杯、荣誉证书、训练日记、演出海报,被我一件不留地封存在了他的办公室。 像封存一口棺材。 走出舞团大门,漫天风雪扑了我一脸。我还是给顾临渊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我退役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是一贯的、淬了冰的冷漠:“苏染,我没批准,你敢走一步试试?” “通知你,不是请求你。” “你的腿,你的艺术生命,都是我给的。我没说结束,你就没有资格喊停。”他声线里终于透出一丝被忤逆的怒火,“想单飞?或者跳槽去对家?苏染,我能把你从山沟里捧上天,就能让你摔回烂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捏着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医嘱诊断单,忽然就笑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左膝半月板永久性损伤,跟腱撕裂,建议终止高强度舞蹈生涯。 烂泥? 我本来就来自烂泥。 终结,多好的一个词。十五年的提线木偶生涯,终于有人替我剪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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